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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 医者的良心

06 医者的良心

东瑜云家,世代从医,宫廷御医几乎被他们包办,历代下来已出了上百位青史留名的医师。

绿衣斩妖师看着鬼面少年和月舞,月舞不管受到怎样的伤,顷刻就会复原,她完全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损伤。绿衣斩妖师心脏处的伤口忽然裂开,不断涌血,她能看见的东西渐渐模糊变黑,她将剑插在地上,扶着剑跪坐着,用力地捂住伤口不让血继续流。合薇上前,关心地慰问:“斩妖师姐姐,你没事吧?”

绿衣斩妖师一把将合薇推开,“你也是他们的同伙,不用你假惺惺!”合薇跌倒在地,擦伤了手掌。

“我不会允许我们东瑜云家受到这种诬陷。”鬼面少年看着绿衣斩妖师的伤口,说到:“剑宽两寸,薄如纸,坚如钢。”他大致从伤口推断出兵器的模样,大概是一把很薄的剑,正因为剑身太薄才没有让正中心脏的伤口致命。推断完后,云生离不急不缓地对小随从说:“合薇,止血。”说完,他抛了一瓶药给小随从。

小随从高兴地接过药瓶,把药粉倒在自己手上,给自己刚才的跌伤止血。

“……”云生离看着小随从,他一副很无奈地样子。

“……合薇,我的意思是给她止血,不是你。”

合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她一边对斩妖师敷药粉,一边说:“你不说我怎么知道?少主,不是我要说你,你的表达能力真的很有问题,你的话里怎么可以缺主语呢,这样我怎么知道你表达什么。常常被我一个非法童工纠正,你不觉得羞耻吗?”

这时,月舞在鬼面少年旁边,小声问:“你要救活她?”鬼面少年没有回答,像是默认。

月舞拉着他的衣袖,说:“不许救。她活了,我就没命了。”这个斩妖师可是一百零八位斩妖师的首领,斩妖的力量是当中最强的。

“……”鬼面少年没有说话。

月舞落寞起来,问:“你不希望我活着?”

“我云家已经有三代人当不上御医了,我又医死过人。我如果眼看着有伤者在我面前不救,又会有新的谣言,说我不会医术。”那么云家还有什么指望可以翻身?他一直流浪在外,也是因为上次医死人的谣言弄得他声名狼藉,已经没有病人找上门了。“而且,身为一个医师,见死不救是不道德的。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”

云生离最后只是安抚性地对月舞说了一句:“月舞,听话。我答应你,我不会让她伤害你。”月舞听了,一直握住他的手,握得很紧,手心都是凉的。

合薇说:“少主,血止住了。”

云生离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符,他伸出自己的手指,合薇很默契地用小刀划破他的手指,他把血滴到符上,然后把符贴在绿衣斩妖师的胸口上。

巫医和一般医师不同,医师救人主要用“药”,巫医救人更多用“术”。至于是什么样的术,每个巫医掌握的方法都不大一样。

绿衣斩妖师的伤口渐渐变小,而云生离忽然面部抽蓄,口吐一抹黑血。他若无其事站了起来,把嘴角的血擦掉。

他掌握的术,是反噬力最大的“以命换命”。也就是把伤者的致命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不那么致命的部位。

月舞听见血滴的声音,摸了摸鬼面少年的嘴角,感觉到温湿的血在流。

“你……”她问了一句:“这样值得吗?她可是前一刻想要杀死我们的斩妖师……”

“值得。只要赢回属于我云家的好名声。哪怕用同样的方法救活那其余一百零八位斩妖师,我也愿意。”鬼面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
月舞默默拿手绢替他擦去嘴角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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